三月的西湖,桃花果然是未开的。 未闻到那遍布芳甸处处浮动的脂粉香,未聆听到那楼头疑似天籁的繁弦急管,亦未见衔泥筑巢归来的燕子。 一切仍旧清雅寂静,甚至感觉不出这就是江南锦绣之地。 若不是那低垂的,不胜娇柔的烟柳,还有那西泠印社内依傍池泉畔传递春消息的清瘦梅花。 青山隐隐,氤氲有水墨之韵。 淡妆浓抹总也相宜。 如果说四月的西湖如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妃子,三月的西湖则就是苎萝美人未入吴宫了——那般淡冶幽娴,自然绝世。 画船缓缓移,而我不过是悠然地倾听流水声,抬头,稍稍凝眸,飞鸟远去孤云闲,多出来一些温柔。指尖浸入湖水,漾开的涟漪,仿佛抖落了满湖的粼粼波光。一切宛如安详的梦。 钩月如眉轻轻碎了夜幕,喷泉的律动远而望之,疑似水晶宫殿的仙女载歌载舞。凌波微步,飘然而下,那丝丝缕缕萦绕流连的雾气弥散开来,恍然而逝,充满一种无法把握的虚无美感。 无奈何,该如何拾起,那多么短暂的素年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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