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葵口的诗歌 月白葵口,本名杨秀丽。上海青年女诗人。 立秋 秋天立在雏菊高脚的酒杯里, 祝祷的盈润之水漫过河岸。 我们的吻,如幻像之灯擦亮 麦秸的唇部,清澈的火焰 缠绕我们的赤净之肤。 夏日玫瑰留存耀眼的花冠, 这明亮之光将继续护佑秋的午夜。 我会比内敛的风暴更加沉静, 一枝碧绿的菊花,不动声色地 插于你惊心动魄的秋日海底。 我会是你秋月之下真正的女人, 你调整桅樯,做神明的幽探。 秋天的剧场里你是我唯一的剧中人, 隐秘的歌谣在幕布的光影里, 倾泻一生宝石般闪耀的旋律。 让我在你的鼻息之下垂挂 秋天最芬芳的果实,我是你 最柔软的肋骨和手臂,在缭绕的 欢愉里交错,在日月秋风里漫游, 完成最静美的呼吸和贞洁的高蹈。 冬日从银杏林经过 冬天沉默的日子在你身上也沉默, 我错过了看你最绚烂的时光。
你成排的林子像孤独粗壮的油画笔插入大地, 在等待哪一个大师有力的巨手紧握, 再以你的大彩笔在天空涂抹金黄的画卷? 当我从银杏林经过,我无法和人群保持言谈, 我让我的目光靠近你, 像抵近一片幽远宁静的王国。 我的思想停留在你落叶的脉络里, 停留在你金色丝绸铺就的还乡的路, 停留在壮美和衰荣交替的时光裂缝里。 啊,去银杏林里踩一行‘“沙沙”的步履, 叶片微微的颤栗象林子肺部的呼吸, 什么时候那呼吸会重新回归枝头, 让风声为它传达辽远优美的歌喉? 啊,冬日我从银杏林经过, 像一只南方的鸟儿飞翔,进入北方的天空, 扑楞楞地把自己的翅膀停憩在裸露的枝丫, 把一个异乡者的热爱以鸟的姿势回归天空和泥土。 清晨的寓言 以什么样的风去承载彼岸 从腹部抽出的锁链 牵系夜晚的灯塔。 海很远 你无法亲见安慰的容颜 从白光的波涛回到清晨的街衢 我们潜行并且分离 她的姿势是柔软的弧线 她的手势如夏日的藤蔓般绵延 嫣然的恋人根本无法出现 幻影的树根插入虚幻的云烟 当鹤行的花朵与露珠交相而眠 清晨的子宫会诞生寓言般的孩子 当恢弘的颤栗穿透峰峦般的山岭 崩溃的城市正被一把剪子 把软弱的脐带迅速断开 阳光的静脉破裂,阳光的骨骼作响 你该往哪里走?你该何处去相遇? 所有无畏和无望的欲念 被限制于白昼的瓶颈: “她的肌肤甜蜜,她的美目灼亮!” 蚀骨的咒语舔噬甜蜜的瓶罐 这是一个虚生的寓言: 苍白的两极被即将来临的雷电照亮 正午的宣言
怎么可能,一块石头落地的姿势, 象轻叩的球,投入绵软的麦田。 来不及思量,夏天的私语就被雨点打探, 伸出的手,一边坚韧,一边脆弱, 雨水般的忧愁覆盖清澈的阴谋。 发丝把她的唇舌割破, 清水把她的肌肤揉泼。 红墙把她的身影压跺, 钥匙打开她裙边的链锁。 灰尘般的疼痛在正午里滑落, 她看不到记忆的自己, 她不被任何人说出, 她干净、涣散,烧毁或者纷乱! 这就是看得见的正午了, 时光在葵花般的胸脯上绽放。 诅咒和赞美是绿崖边的墓穴, 风低下来交给吻,水洗掉骨头, 要她水落石出,要她宣言欲望! 苹果 把锋利的刀刃交给谁 让柔软的果皮 一寸 一寸 倒悬手心 结冰的天空还没有来 幽怨的果核瞬间裸露 她额宇的光芒倾泻大地 用双手去抵抗意外 用意念去诅咒内心 时间在苹果的底部刻下怨恨 一半芳香 一半腐烂 她遇见就不再回头 她的诗句从来就是谎言 她的声音如乌云旋涡 她要快乐插入玻璃的雏菊 她说那人、那黑夜、那白天、 那秘密,如同果皮般濡湿、 皱褶、千般绕回 干枯的生命被齿痕咬端 未来新鲜的时光能被谁赎回 她的悲喜不可随意置换 回眸瞥视,酷暑和寒冷 在她的腰际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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