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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上海生活网上可以有“游客”发言,有些过客也便可不受登陆之限制而随感而言。最近在这个网上有一位“游客”过路,在三个帖子下发了言,內容是一样的: 不戴帽子、不打棍子、不抓辫子、不装袋子 由帖子号从6003、6004、6005、6006和发帖时间在下午4时17分到4时21分左右,可知此“游客”仅是匆匆过路,点击了三个帖子,在一个帖子下重复发了两次,这“四不”的句子是他准备好复制粘贴的,而且也可见他不只是针对上海生活网,这个下午他浏览过的网站应都会被复制粘贴上这句话,当然前提是那些网站也不限制“游客”发言。而由他在三、四分钟中复制粘贴上这句话的时间来分析,他还是有时间看完这三个帖子的。 “四不”是文革结束后一段时期中常用的词语,后来也不再被提起,因那时需要让一些被戴过帽子、打过棍子、抓过辫子、装过袋子的人出来说话。因此我猜测那个过路的“游客”或者是当年被戴过帽子、打过棍子、抓过辫子、装过袋子的人,或者是第二次又被戴过帽子、打过棍子、抓过辫子、装过袋子的人,再或者是这些人的后代。 这样一算,从五十年代起被戴过帽子、打过棍子、抓过辫子、装过袋子的人或事,至今也有快六十年了,即使从文革结束后算也快四十年了。现在被戴过帽子、打过棍子、抓过辫子、装过袋子的人或事还有,所以那位“游客”在忿忿不平之时,在他浏览网站之余要复制粘贴上他的内心诉求,希望有“不戴帽子、不打棍子、不抓辫子、不装袋子”的环境。 我一直对中国的标语很有兴趣,在路上看到有意思的标语总想把它们拍下来。也想研究这些标语的功能和效用,因为我想这是把有关方面的主张向人们表达的一种手段,也是对记性不好的人们进行反复输入性记忆的一种手段,当然,这些大多数是有组织的行为,即使是一些个人去书写所谓的“反动”标语,也会被归类成有组织的行为。 而这次那位“游客”的过路句子,也可认为是某种标语吧,但这种标语在文革结束后一段时期也没有在墙上贴过,只是在一些文件或报刊文章上有过。所以在现在只能认为是一些个人的诉求,而不能归类成有组织的行为。 由此而想到了另一个人的非组织行为。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上海市区居住过的成年人应有这样的记忆,有好几年时间在市中心一些马路边的墙上、店家的门板上都被写上“晚婚、计划生育”这六个粉笔字,字迹工整,不是儿童或写字不好的人所为,据我所闻是一个老人所写。 在文革尚未结束或结束后不久,这样的事肯定马上会上报到市里,这个写字的人也一定会马上被查出并进行处理,而这个写字的人显然马上被查出但没有被处理,因为这六个粉笔字一直在墙上和门板上出现,即使有些字被雨水冲洗掉,但新一轮书写后,它们又重现了。 我相信在当时的公安报告中肯定有这个标语案,而书写者没有被处理也因为他写的并不是反动标语,而“晚婚、计划生育”虽然还未被当作国策写进宪法,但这也是当时国家提倡的方针,要处理他也于法无据。再加上那个时代除了反动标语要查处,对老百姓张贴、书写标语并无破坏市容的禁令,因此让这个人能连续在上海写标语达数年之久也是个特例。 后来这六个粉笔字不见了,或是这位书写者年老体弱无法再上街再写,或是他看到计划生育已成国策写进了宪法,他已没必要再写标语了。 总之,我是希望有关档案能公布这个故事的详情,也希望还有知情者能介绍这个人和事的一些內情,《上海计划生育志》也应有他的事迹,因为他确实在宣传“晚婚、计划生育”方面贡献了他的力量。 也由此我也想到现在那位在浏览网站之余要复制粘贴“四不”的“游客”,他也在继续着那个宣传“晚婚、计划生育”者的工作。只是那个老人没有赶上网络时代,他要在马路上边走边写那六个粉笔字,他的身影让我眼前浮现出很多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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