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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有昆曲传习所,在新旧文化的过渡时代为昆曲传承留下了一线生机,也算是为江南戏曲文化抢救了一件国宝。 而有意思的是,也在这个时代,同在这片时空,江南之地出现了由昆曲的枝叶发展而成的一些地方小戏曲——苏滩、常锡滩、本地滩、甬滩、余姚滩、湖州滩、绍兴文戏、江淮戏等,从而也繁荣了有近五十年光景的江南舞台。 新时代的文化背景使中国戏曲的观众大量流失,现代化的高速进程又让中国传统文化有不少断层。现在,又轮到这些地方小戏曲要靠传习所来传承了,这不能不说是轮回倏忽。 中国戏曲进入传习所时期,也即是进入了临终关怀期,原因当然是多种多样,而最根本的死因是脱离了大多数人的关注点,引不起观众的共鸣。 一些人可以陶醉于自己的“小众”状态,但没有市场的关注,“小众”文化的自生自灭状态是不言可知的。靠着政府和一些有钱人的资助来玩一把,这样的自娱自乐也是很可怜的。 现在说说传习所可以做些什么? 比起民国时的昆曲传习所,现在的传习所都有政府资助的背景,而且在现代音像科技的襄助下,传习条件要好多了,已不单单是过去那种以口传心授、偷抄唱本的形式来传承了。 但现在要传习的人和事却不一定会比过去传习得好,这是因为有三难: 一、 很难有可传之师。这是因为不是唱过几出好戏的人都是好老师,这个道理应不用多说。 二、 很难有可传之徒。现在找可传之人也很难,略学几年改从他业的很多,更不说学了几招、演了几出戏即成“明星”、“表演艺术家”的,这样的“传人”如何可成再传之师。 三、 传习的戏也因多种原因难以传习。五十年前,抢救和挖掘整理了一些当时能演或不能演的戏,现在能演或不能演的人已大多不在,已抢救和挖掘整理的资料也又要再抢救。再加上现在文化理念已不同,即使让那些新科班的人再来抢救和挖掘整理一番,传习出的戏也是新古董、青春版。所以这是让目前那些还想看老戏听老调的观众很绝望的。 由此也可知传习所的前景。 因此,我认为戏曲传习所在文化层面上很难有标准来量化,而在技术层面上能做到具有博物馆功能已属成功,而这个博物馆功能与戏曲博物馆相比,就是多了一班能原汁原味演出各时代、各种风格流派的人,他们是戏曲的“活化石”,能满足未来观众怀旧和体验旧生活的需要,也能满足历史剧中一些角色的专业需求,能做到这些也很不容易了。 社会变革期是让新、旧文化观念的人痛苦的时期,也是新、旧文化形式乡乍暖还寒、难将息之期,上一次昆曲传习所走过了这个痛苦的时期,现在的沪剧、越剧、淮剧、滑稽戏、评弹等传习所是否还能先传承再新生,则事在人为,再过二十年即可知其生命力的优劣度,因此还是希望传习所一遇良将,二遇好运,让中国戏曲多传承一些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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