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 【海上诗坛】 主持人:裘新民 陈东东的诗 咏叹前的叙述调 码头高出岸线一小截 推单车去赶渡船的邮递员 要稍稍拎一下生锈的把手 这表明春江听从了季节律令 浊流上涨,繁忙像汽笛 噪音解散着烟尘那滚滚的 黑制服编队。接着是轻微却已经 明显夸大的坡度,一直到江心 好让单车性急如大猎犬 向下疾冲……邮递员跟上 一路小跑,他的形象 十年后又一次没入船舱油污的 晦暗,已变幻成一个 黝黑的支局长,跨坐着摩托 如骑上了常遭罚款的命运虎 过江是他的一次暂歇。渡轮贴上 对面码头橡皮胎护沿时一阵 轻颤。他赶紧又启动 他刚刚眯缝眼看到的那叶 柔软的船帆,也赶紧化作他塑料 头盔上摇摆的翅膀,追随疾驰 犹豫地掀动……景象在 加速度后面合拢,立即就成了 过去笼罩的石头废墟,而迎面 更朝他扑来的道路,则是他 十年前投递的挂号预约函 说出咏雨之诗的时候…… 说出咏雨之诗的时候 在便利店门口,谁又能想到 一场雨之后还会有一场雪 那个雨中回来的幽灵 雪中已经成了我自己 我正回来,相对于伫立雪中的人 木马 ——写给小曼 上不紧发条的礼拜天慢转 浦江轮烟囱喷吐云絮的棉花糖雪兔 锈斑点点的长耳朵旋钥 还不够炫耀 那假想的红眼睛 像一对氢气球,从旧洋房三楼 露台上升腾,半空里俯瞰 拖曳陈伯伯赶紧去公园的 开裆裤弟弟,小麻雀吵吵嚷嚷 围绕追随勃起来直指欢乐的小鸡鸡 从前,桅杆上,捆绑过一位智勇叔叔 回乡的奇幻航行间,他刻意让一匹 内置危机的木马留驻他欲望的胸襟 豪饮般倾听诱惑之鸟的迷魂调琼浆 他真正的眷恋 是未曾被战争戕杀的过去 作为疮痍后新生的未来 而他最终相信的爱情里,有一台织机 惦念之梭往复,他的船泊靠 纵横帆旗帜改换云天的锦缎河畔 并没有讲完的这个故事,多少年后 在另一个星期天,因为另一座 空寂无人的儿童游乐场又得以杜撰 正当我和你,历尽各自的往昔来到了 此刻,要以眺望,回忆我们共同的 往昔 我们也去找弟弟和陈伯伯当初去 找的 绿色按钮——它会启动木马转盘 唱奏无限循环的未来 暗藏其中的同一粒 死亡,却呈现,换算欢乐的时间方 程式 孤云 孤云独去闲 ——李白 也许错诵了古人佳句 寄居客搬往远郊小高层 厨房那头平开窗独好 在水槽上方,框进西边 挖剩的山。百洁布补皴 青绿断崖,更去拭净 油烟机抽不掉的岚间雾霾 让人无从生厌地凭眺 山背面抓斗车却还在抓狂 暴龙咆哮,呼应一阵阵 小高层几枝电钻的疾旋 刺进牙痛深处的白垩纪 正当窗对面孤云唏嘘 失手水槽里打碎了月亮 正当相看已有些倦怠 小区 扔下电钻,他到阳台上打火抽烟 干涸的游泳池对岸,有人从镜中 现身,朝虚空吐出缭绕的未来 混凝进水泥深处的往昔,在消逝的 过去 刚刚被穿透。墙洞另一端,那 时间之豹,依旧在极小的圈中昏眩 那不是慢转的黑胶唱片,不是远古 随强韧的河流又拐了几道弯 电钻作业时嘶鸣的速度,比绕行地 轴的 世事还要快,比擦痛大气的陨星 还要尖利地刺问着宇宙 当他用烟圈 也吐一个未来,模仿自己对面的幽寂 他企图忘记他曾经的管窥——一枚 迎接的漩涡瞳仁,要将他吸入无限 乌有 李天靖的诗 像时光永不掉头 坐在纽约的渡口 你年少的头颅,执拗地向左 猎豹似的目光捕捉 色彩梦幻交媾的波光 一块块汉字沉浮的石头 你是一脚踏入两条河流的人 望向霜染的华发,你已 屹立在左岸,孤傲、执拗地向左、 向左—— 像时光永不掉头 按:见严力先生发来“艺事”微信有感 纪 念 或小于“百合”,被同志袭人的香气 环抱 “一箍桶光,新鲜的呼吸 不知道与萨瑟兰的 歌声一样美” 或约等于“矢车菊” 绽放如伞形繁花之上的繁花 “殒灭与深渊,为谁歌哭” 或大于“菖蒲”,像服了它过量的毒 用幻觉“疾驰在永远的镜中” 或“去莫奈画盲的眼瞳,点燃 淤积的泪水和血,成灰” 与“鸢尾”风马牛的 八大山人用她的黄金 造访“蔷薇” 不管怎么,诗对诗人的褒奖 被选本记住 或曰:时光赠予诗 的纪念 按:2015年末梁平主编《中国现代诗精选》(五卷)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我的诗《徽州天井》入选“百合卷”;《烟花》入选“矢车菊卷”;《哭镜中》《一朵睡莲》入选“菖蒲卷”;《八大山人》入选“鸢尾卷”,以此诗志之。 听卓玛唱仓央嘉措《那一天》 一次次諦听 一次次次战栗,你不懂么—— “那一天” 不是那一天 佛法美人的交缠 他已飞去,却把肉身留在此岸 像屈起一腿的鹤影 在颤抖 微信的温暖 要去哪里,为避开加重的霾—— 这阴郁的冬天 我沿着他们曾经的足迹 逆过一页页时光 在微信的山阴道上前行 呼吸他们诗文溢出的清新与芬芳 一颗颗心住进用阳光编织的巢 相互取暖 不忍听 ——悼诗人、诗评家陈超先生 那一声裂帛 十六层高的檐滴,一闪烁 眩晕、清醒的坠落 成了你自创的 一个新词—— “去存在” 却去了马尔克斯“属于我 热爱的那个世界” 去了西宁掩耳不及 昌耀坠地的回声 像昨日 现在,死亡之手正赐予生命 十六层高的檐滴 你从言词的矩阵脱险而出 永远的坠落,几近于道 无 题 夜深了,还倚着阑干 说些冷艳的光影 万水千山的人生 切近而迷茫 三个卖花女先后用眼睛 央求他“五元一支” 她和他被错看做了 一对情人 红玫瑰的火,确也诱人 也想递上一支 如你提议的浪漫—— 是缪斯的,展开她的双臂 旋转你花的裙裾 与一夜萧邦的情人 无关,危险不管 日升日落,或情感的旋风 溅出新鲜的泪水 ——再读《赠汪伦》 还未走远 不信,沿着踏歌声追去 可追上汪伦 追上乘舟将欲行的李白 追上茫茫烟水—— 虽走失千年 清澈的桃花潭还在 深过千尺潭水友情的波光 在心口晃动 猝然高过咽喉—— 溅出最新鲜 的泪水 按:应“2015中国桃花潭国际诗歌艺术节”诗人吴少东之邀,草成一首。 缪克构的诗 故人 风雪之中,似有故人归来 疑似? 真实的是风雪 是背影 是小伞和碎步。其实 故人……已故 还要等候另一场风雪? 在春日小巷断头桥上 流水迎来另一茬祭拜 水波 水波发出芬芳 路途,唉,已不遥远 水波,我嘴中的罂粟 甘愿的海已莅临 夺去了惊喜的少年 水波,荡漾了十年 风已平浪已静 在寂静中轻轻晃动 湮没了海 山行 漫长的苦役止于水 灵动之海湮没万山之红 行一程更知另一程的美丽 也知另一程的酸涩 盈盈一水之间脉脉无语 便有了永恒的回味 云也有云的心事 且让风捎去同道的祝福吧 ——竹叶笛又响起新一季的嘹亮了 沉默 在喧嚣的世界里 人群更需要沉默 生活对沉默者报以白发 这是矜持内在的力度 沉默吧,我主张: 站在风暴的中心一言不发 奔波的人疲惫的人 暴虐的人麻木的人 统统口吐莲花 死亡、爆发—— 这些都与沉默无关 看这世界表情乖张 沉默是对它最好的报答 说 “说多了就是威胁 说对了,就是死亡” ——有谁如诗人般深刻 把余生迎向余晖 头脑的风暴 悬挂于沉默的白发之下 咳嗽、咳嗽,这不是暗示 而是思想者均匀的呼吸 被不怀好意地戴上阴险的面具 我越来越老了 永远地撑起了喋喋不休的雨伞 裘新民的诗 在去火石山的路上 1 这一路我一直想着 一座山以及它的命名方式 历史是怎样用它不朽的元素 一如既往 横桓在人们的心上 我必须在抵达前 看见一片云彩 花朵一般开满山峦上的天空 奔走 去探访一座山 似乎是一种伟业的开端 如同我的祖先从树上下来 一望无际 波光闪闪 2 沿途的景色 金木水火土 有过怎样的意义 还有飞过的鸟 它的眼神是充满无辜的眼神 我想起不怕杀头的史管 经年累月 记下火石山的风花雪月 山 仅仅是一种薄薄纸上的标志 却没有人能搬动它的一捧泥土 被注定的日子总是这样渐渐延续 这辈子 每个人都有一个誓言 去火石山 道路也会盛开 3 抵达 想象中的喻示 像一条被粗暴而随意更名的路 绵长的梅雨湮湿了整个季节 历史在此停下 整整衣冠 解个手 那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 夜一般漆黑 兽骨一般腐朽的 颤栗 如何感动我的翅膀 火石山 它在永恒的远方 很多时候我都这么想它 飞 把漫长的岁月拍打 4 沉寂 愕然 我在说我 这是有史以来最统一的微笑 一张张脸擦着粉妆 惨白如花 它们是广告里的害虫 唱着害虫的歌 它们打量我 打量我的眼神犹如 被打翻的酱油 与我一起流淌 火石山在它们的歌里是堕落 是掉进火焰里的一吨硫磺 第一次 我把心拧紧了 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5 我变成老师笔下的路人 向着一个方向 与日月一起移动 什么东西沉重地落在我心上 动荡不安 像一个世纪的主题 还好 我行囊里唯一承受的 是柳笛 是自酿的酒 是对一个人 的思念 思念的人说过 要一直等我的消息 哦 不是唯一 是唯二 是唯三 就如在脆弱的地球边上看 废墟上闪动的光 6 认识你 或是一种缩命 火车站 永动机 上帝的信使 这一路我一直猜测你存在的使命 却发现与你一样都丢失了春天的 花梗 那天你在忏悔 麦子唰地长了出来 唰地 你独自离去 我留下来 我的本质 我的属性 我收获了 一辈子饮不尽的啼笑皆非 是的 花儿到处在开 罂粟 玫瑰 月季 7 我不是唯一到过此地的人 那些足迹像荒原上洒落的诗句 行到水穷处 荣誉像梦一样弥漫 我不是 不是带明信片的使者 我的包裹没有被承包的信仰 我只是某个足迹的延续 如同去践行一种皈依 这是宇宙中唯一值得书写的奇迹 黑夜与白昼将不复替代 喂 你是谁的天使 8 疑虑? 我回答不了 火石山曾有过怎样的荒谬 谁在说谎 谁在沉默 谁任人践踏 一朵蔷薇枯萎后又开出鲜艳的花 不要窥视我 我与你如出一辙 虚伪 怯懦 固执 飘荡在路上 是的 每个人都知道火石山 可是除了雪一样洁白的雪 谁又曾到过它的境域 抵达 达达 德里达 9 那些石头 破碎 杂乱 有人为之凭吊 有人为之浇水 像在谋划几个世纪前的一个阴谋 史书上有过记载 寥寥数语 几个单词 就把一切洗去 剩下这些石头 挥霍掉多少英雄气息 而我 是古往今来唯一 最最缺乏英雄气息的那个 什么 说吧 什么都可以 赤裸裸的石子不怕挥霍 10 要紧的时刻 他们说 必须扔掉无关紧要的东西 摸遍全身 我把十字架给了他们 那银色的光芒曾在腐朽的夜里 丁冬作响 救世主一样 这么做的时候我就像 一个布道者开始他的仪式 世界 每个人都在干着苦差 每个人都痛恨自己的行经 那么我就留下了盐巴 11 太阳出来 我见到了 天鹅 刺猬 狐狸 狼 斑马 它们又惊讶又嫉妒的表情里 有我第一次看见火石山的印象 博爱 和平 团结 在这萧瑟的地方 与它们为伍 我看见了自己的力量 这不是幻觉 如果你去火石山 也会走出人类给你的迷惘 我们 遵循同一个法则 在光明里等待光明 12 至今我还在路上 永恒的火石山依旧灼灼生辉 “能烧的都烧了 就剩下些石头” 哦 主宰我们的神祗何以垂顾于我 让我去领受那一份神性 那仅仅属于我的命运 石头一样 光凸凸的命运 那一天我见到漫天飞舞的乌鸦 像云层 像山峦 像疆域 无边无际 如今 它们不见了踪影 叶青的诗 游练塘 青色的江浦,隽永的城池 我在偶然的造访中,聆赏一段传奇 战火、灾年、朝代更迭的残迹 领受晨曦与落日,领受轮回 而美,渡越沧海桑田,更早地抵达 永恒 于弃绝中,传扬着信誓旦旦的眷恋 夜幕下的小镇,儒雅的革命者已远去 他曾经卷起一阵狂飙,为故园献上 最炽热的抚爱 而诗人与学究,依然摹画着烟雨的 江南 透过木格画窗,他们瞬间收复了风 雅的失地 片刻的欢愉、文字编织的精致珠链 幻化作时光深处,那无尽循环的恩泽 是谁,改变了人世戏剧的重量 是谁,为这青色的城池,留下更为 辽阔的见证 青色的我,试着阅读完其中的几行 在陈旧而又簇新的景物中流连 观画者 高蹈的手指牵动 歌咏与畅饮的时光 那春夜的书斋里 坐着一群观画的人 看! 齐白石的虾 又动了一下 窗外的黑铁之影 翻飞出三种鸟的形状 微温的黄酒 在轮回中到达春之最远 逃避生存的迷津 只让仓促的溪水 漫过疲倦的足踝 在一幅画中 我们到底能逃多远 鹈鹕的哲学 我从高楼上阅读城市的忧郁 看一只鹈鹕,浮光掠影地进入深秋 它肢体舒展,没有晦涩与惊恐 为子夜的拓扑学献上新证据 我打量城市内部的宽度 清空时间流淌的杯子 凭借一滴血的倾听 倾听宇宙:图象与陈述的容器 那时,我让词语变薄,近乎透明 一首鬼斧神工的寂静之诗 远离人群,远离晃动的池水 一只鹈鹕,浮光掠影地进入深秋 我纵身向前,直达大地尽头 闪耀的群星。鹈鹕留下和解的符号 在城市,你可以保持沉默 但你的每一首诗,都将真实而脆弱 现身于城市 废铁中的蔷薇 挽留住一次漫游 你现身于壮丽的城池 五月是,吐纳河流的鱼 月光下泅渡的青鱼 你的镀金的城市 阁楼与灯火的城市 马车碾过的城市 天鹅落下的城市 暴雨中狂奔的城市 头戴羽盔的武士追随在后 青蛙王子与美德的城市 有天神眷顾 有河道交叉成十字的城市 争辩美与适用的城市 为临街的画师打开窗子 打开新年酒柜的城市 乳齿象从窗前走过的城市 你现身于陌生的城市 高堂悲歌的五月 黑铁铸就的城市 六月 六月恢复了大地的生机 魔法的六月。在姑娘们滚烫的耳垂上 六月放射着微弱的火焰 在眺望与静观中来临 一颗真正的钻石,比甘甜的麝香 更能洞穿对季节的疑惑 黑夜抹去了错误的飞行 是谁披星戴月追赶着黎明 又是谁,渡过了沦落、追悔与冥想 之河 这蜕变、这重返、这螺旋 这九死一生的命运之乳 即将耗尽的力量。鳝鱼的 六月。汽笛敲打着沉睡的树 新生的港口再次活跃起来 货物兴奋着,仿佛要将阴郁的城市 吞噬 而乐观的六月,将多余的力 献给盛装赴宴的海的女儿 甲板上都沾满了六月的花粉 美、丰饶和强烈的喜悦 启明星升上了蓝色的天空 一丝倦意来自那露湿的梦者 六月是一架精密的仪器,能 看见隐秘生涯里的错愕 校准一个变形的词,令诗歌 呈现意外的光焰 啊,语言掩饰了它之外的世界 连富饶的一季都无法弥补 晴空里传来陶笛之歌 要将日光充足的青春赞颂 甚至不愿停止对静默的迷恋 葡萄成熟的六月 野蜂飞舞于群山,流水回应 新酒酿成的,媚惑的六月 月光沉醉,雕琢者打量翠玉的六月 无花果树下,包裹在玫瑰色紧身衣 里的 少女,将六月高举过头顶 古冈的诗 老城厢 这根抽紧的绳子,梦晾满 一溜衣服,垂耷下的袖管。 两手清风,琢磨世事 因脱底的盘儿 没地方盛满这世。 老街噪音大, 扫地、倒马桶的。 探出晚晴的头, 一路世袭,腐朽的门后。 马车、独轮 逼仄老城厢的弄道。 钢筋 工地,钢管 几处脆声,掷地的鞭炮。 房子、水泥,全朝上 漏一个眼睛似的窗儿。 如钉子,移动、鞭尸 掘地,不到三尺的明朝墓。 匡正投射的影 五彩柱子、墙面埋的全是。 44弄 绕小路回家,绕的 一飘一眨,糊的井。 弯曲,不高的墙 这落了块水泥, 那儿绰号闪出。 搭肩,下军棋。 空巷驱风 民女浣衣 洗头的冲水, 憋足了站公厕。 乱布线的电表, 黝黑楼底,无顶 漏缕细光,旧的 翻墙一样翻人脸。 会计 年数作数, 职务更是 春意不盎然。 英气,时而不。 记帐,浑噩数字 作纸上利润, 指标呼应鼻息。 这是必要的泯灭, 是诘问不洁的问, 梦呓中反复解锁 让把窜年岁的线, 丝丝绷不绝的账。 东山再起时,一世。 门闩里开,又一门。 弄内 称作弄的 就两排三层楼, 在迁走的墓地。 老虎窗 稍踮下脚, 看到对过 女的在换衣。 窗边锈的离奇 女人总是一身 分成多个半身。 向着她失控的漩涡, 被婚姻的绳索捆紧。 家在门内 国家的边疆 为地理的肤色划定。 两小无猜总在找 户口、公用面积的分摊。 费碟的诗
秋之园 秋是什么园是什么 就是青与黄的绵延 从中所有的花朵 可以静静的梦幻 绽放着春、结果成秋…… 园圆的,总有无边的灿烂 如果青春的时光无边 金秋的季节也一定无边 而今,恬静地展望秋光 那种淡定、温馨、飘逸、舒展 一样地那么神奇 那么悠悠扬扬地静谧无边 秋,夜鸣着蟋蟀的求偶 凉爽了两头的早早晚晚 垂着的河柳,泛黄的梧桐 描绘着如梦如幻的深秋庄园 耐寒的青也罢成熟的黄也罢 如画的我就这么秋光无限 玉树临风 风一般的你,悄悄来了 亭亭玉立的金色秋光 依稀挑着你那 上天的骄阳落地的花样 那么淡然而深沉 又那么恬静而金黄 成长从春天的土壤 收获在如归的时尚 深邃,不需要轰轰烈烈 前进,何必问冬暖夏凉 风雨多变的气候 又怎能把临风的气质阻挡 我来了,秋歌为我浩浩荡荡 静了风风火火的思想 爽了金光灿灿的故乡 看,悠悠的朔风为我悠悠地飘扬 舞龙 中国的龙可上九天、可舞中原 龙的传人可持彩练、可绎梦幻…… 我在东方 当金龙起飞、红袍翩跹 心中的歌 如同黄河长江滚滚向前 君不见我那和平的中国红 镶嵌的龙脉 成了绵绵不断的青山 君不见我那正义的金色黄 合成的礼帽 也是铮铮铁打的皇冠…… 龙的舞姿,化作的山脉巍峨壮观 把和平与正义演绎成辉煌的明天 看,自信的微笑展露那龙的温馨 述说的历史传唱着 时代的呼唤 中国的红 金色的梦 厚重淳朴的白…… 复兴的太阳 冉冉升起在东方的海岸线 秋千 荡漾的太湖 随秋千的引领 忽在半空忽入水晶 而你的鼾声 在我的肩头悠扬如琴 我想这静静的月 总在柳叶间起舞弄影 那弯弯的晚风 象纳凉的蛙鸣飘香阵阵 只有太湖把噢噢的梦呓 拉回到青春的梦萦 荷叶、芦苇,一湖明镜… 总跟着月的眼睛 隐隐约约在柳间步行 而你的喃喃细语 早已熔化了我的心境…… 环岛 一边湖水连着远天 一边青山耸入云团 ……说起你青春的脸蛋 白天象池塘的睡莲 ——那么细腻、那么鲜艳 夜晚象温馨的路灯 ——朦朦胧胧、幽幽远远 我约定的一个圈 总是没有走完 路上的脚印密密麻麻 还有轮子刻下的弧线 一道道 一道道 留在山脚与湖岸之间…… 你还记得吗?从哪儿开端 沿路都是弯弯的 不知弯了几道码头几道湾 只看到山山水水在两边 一边柔情似水载我身心荡漾 一边绿叶盘山四季缠缠绵绵 征帆的诗 欲念是天亮前的骑士 1、欲念是一把双刃剑 城市的欲念是一种罪恶 一种罪恶只能葬送不知罪恶的 贵族 城市的欲念是一种高尚 一种高尚却能扶摇苦难善良的 臣民 2、寻觅在红与绿的城市山岗 血红在天空中怒放 碧草在海洋中葱茏 一个数字影屏—— 培育出一千万双贪婪的眸瞳 高速飞舞的流光却无人欣赏 高智的族群只能辨别两种色彩 红色与绿色——在旷古的原野上图腾 如刺眼的光芒 绽放着生存的天路 两种顔色使肺叶发出同一种咏叹 如心包变成了探戈 从大悲至大喜 从冬日到夏至 只在魔术色彩之间潇洒升起 寻觅在红与绿的城市山岗 血液失去了翱翔的羽衣 精神却在浴火中重生…… 3、城市的节奏已敲不出归途的音符 楼与楼的斜影如战地的骑士 从宇宙星光穿越至茂密丛林 一万年的空气浓缩在瞬间的经纬 看不清路标、分不清影子 地铁周而复始如疲备的铠甲 随时挤压在没路的岩壁 人如风、心似云、揺滚不息…… 抽象在化学分子的数列中 每一幢楼宇恰似没有进食的牧童 遥指奔跑的梅花鹿 这时没有黑色和袈裟 只有霓虹和白光相交辉映 也许—— 阳光在午夜中启航 子夜在向日葵中诞生 城市的节奏已敲不出归途的音符…… 4、欲念是天亮前的骑士 人类,在原始的白光中孕育了 疯狂和野心 也孕育了豁达和爱心 由此,欲念如天堂的屠刀 一刀下来分流出两大血潮—— 一股是污血,带有罪恶的神灵 穿越了星球两极 浸淫了漆黑的天空 一股是鲜血,带有善良的圣旨 传教于无数个朝拜的信徒 根植于上万颗虔诚的心灵 从而,展示了人性内核的质感 一道是凶光,一道是红光 像最后一顿晚餐 奉献给天亮前的骑士 驾驭太阳、驾驭宇宙 演绎了一幕又一幕人间的悲喜剧 5、欲念辐射在两性世界的头上 一束远古永恒的哲理之光 像一轮不灭的太阳 永远辐射在两性世界的头上 男人和女人是欲念的组合 周而复始在“性”和“灵”的轨迹上 有时像一片锥股的荆刺 布满在爱情的坟前 呼唤出鹰隼、乌鸦、鲲鹏…… 啄死于每一块铜玉色的尸骸 最优秀的是人性:男人和女人 最卑鄙的也是人性:男人和女人 两者区别在于欲念的潮汐来自何方? 欲念—— 根植于云岗上的岩石 茂密在山崖上的丛林 情愫在苦刑中修炼 欲念在地狱中梳理 每一种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均在至高无上的坟茔前 吟悼出千古绝唱…… 刘国萍的诗
攀越围城 一、心如灯花 到夜了 心 暗如泼墨 胆气摄空后 恐惧 八爪而来 你说 逃吧 遥控鼠标 声音的引力 牵动了我的根 锈在城市 边缘上的老枝 为涨涨退退的潮流漠视 逃啊 往哪 弥漫不息的喧嚣 雾霾 无处不在的挤压 急迫 作假 造假 虚假 藩篱围垦根性 丢失心灵家园的人们 还能认清自我吗 难以自信 隔空 你伸过手来 像菩萨的柳枝 一个点化 心 开亮了 触手可及处 一根攀天索 回望围城 霾冢笼罩 水镜里面 心如灯花 盛开天光下 撷一朵明光 献给你——点灯者 二、洗 心 一直不信 但你坚持说 确有一潭清水 可以洗心 我们闻风而动 你说不行 必须付出虔诚 于是 我们禅坐群星状 等你上得经坛 布下天大的意境 静定觉明 真的看到水月龙潭 每一株花树 佛颜禅意 洗吧 洗污垢凡身 洗蓬尘凡心 围城里 三教九流 太多通俗 太多精致 急迫后的慵懒 荣耀下的孤寂 回头看尘土上 已经埋胸的自己 还根性一次洁净 清修一颗不动心 滋养一片纯净土 渴望像你那样 成为一部经典 育人无数 仰望前方 你 站在奇点上 是先行者 是擎旗手 孤独地召唤着我们…… 三、引 领 看着你的背影 化入时间弯口 那里是迷宫 少有问津 一入围城深似海 丢失土地根性的人啊 无处不是迷离 哪里再去寻找 你的引领 夕光 幻移城景 时间切片一样 断续岁月 望不清来程去途 日子 是温不暖的黄酒 但不是命定 渴望无数个背影里 你能光冕如月 蓦现奇迹 唉 映上玻璃幕墙的 都已改头换面 怀疑你 沉溺于那杯蓝山 醉睡于那瓶拉菲 或许在哪台电脑 手机里 甘愿是是非非地流行 宿命 也是升华 我们最后坚守的 只剩下思考和尊严 有一种活法 以苦励志 有一种修炼 大隐於市 围城 没有城墙 围不围城 全在心灵无尚的定力 城市 应该有心灵的禅房 装得下围城 容得了天下 也许 你已与时间同道 但曾经追随的那个背影 依然是我们心灵的支撑 往后的路 无论留根 还是归里 我们常怀感恩和敬畏 一起进退 一同前行…… 王崇党的诗 时间的咖啡 我知道,时间要喝我这杯咖啡 已经很久了 他不断地调制黑夜和白天 他已经放入很多了 但总感到不够 还要尽量再放进一些 我知道,他是要最后把我 放进去的 几次,他在犹豫 拿起又放下 我看着他做着这些工作 有逃掉或主动跳进去的念头 我一直在耐心地等待,只是想知道 他最后把我放进去 是要调得苦一点,还是更甜 刷颜色 我拎着各种颜料桶 忙着刷颜色 我把幸福刷成奶黄色 把忧伤刷成灰褐色 把成功刷成大红色 把失败刷成暗黑色 我这么忙碌 是因为 种种事物都没有颜色 我不刷它们 它们就像空气一样 让我找不到 井 一口井,坐在那里 一直的坚持 让路过的高僧照见了自己 它内心的天空 沉静 井壁的根须绕过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早已成为宿命 其实,别人并不知道 一口井的想法 它只是努力把自己做成一顶帽子 想着,总有一天 天空会将它戴在头上 唱片 我到达那里时,它只是一座光秃秃的 小山,像一个谢了顶的老人 我取来锯子,想从老树桩里取出年轮的唱片 锯到一半的时候,我哭了—— 会不会有后来人,也提着锯子 想从我们的白骨中 寻找到尘世曾经的繁华 果子
最初 我在一个小小的受精卵中 一切自足。接下来 我只是扩张自己 你看,我们大家都一个个地争相长大 散发出香味。像极了 结在同一棵大树上的果子 虫子 是从内心开始生长的 所有的失意和苦痛 都缘于我要把自个儿从这棵树上 摘下来 宋国斌的诗 上班路上 我坐在公交车上 不再看手机 不再看背包里的书 只静静地望着窗外 那穿梭的车辆 那匆匆的人群 深秋的景色 刻上浓浓的厚重 杨柳没那么飘逸了 花草开始沉默 零星的藤蔓还努力的探头 想从干燥的空气里寻觅春意 阳光下的高楼闪着金光 阳光下的田野含着无奈 萧瑟 那个字用一种心痛的方式 穿透一个中年人的意境 一丛芦花带着圣洁 在朝阳和清风里摇曳 冬天的早晨 悬铃木枯黄的叶站在空中 它召唤着风 我能感觉到 丝丝往里钻的劲头 清冷挡不住城市旋转的脚步 马路边的衰老只是风景 连一声叹息都是匆忙的 阳光穿透芦花的影子 是内心唯一的温暖 默默站立的冬青黄杨 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小花 都在诉说 我听到汩汩不息的水声 好像抓住了一瞬间的悟 浴光的蚂蚁 把那一刻的悟 加持给这小小的黑点 脊背在阳光下 闪出智慧的射线 需要感谢 这一刻的闲暇 这一刻背着光的蚂蚁 这一刻阳光的照射 明悟的理由够不够 在即将降临的黄昏 星光会做怎样的解释 梦,奇幻的酣睡 枝头挂着阳光 清晨,枝头挂着的阳光 像我的渴望 贪婪吮吸的露珠 慢慢消失 池塘的清荷独自 对于栖息的蜻蜓 看着水中倒影 明了视角的意义 知了在提醒人们它的存在 柳叶安静 覆一片绿茵 给烦躁的渴望一个安慰 杨瑞福的诗 老西门 没有城门的老西门 郑重地嘱咐我,他曾经是 一道抵御倭寇屠刀的铁墙 固若金汤的那些敌楼、雉堞、箭台 抢先在悼念仪式之前倒下了 于是我再也无法肯定 除了仪凤门美丽的命名 继续披在衣衫不整街头的肩上 是否应给力图侦查上海足迹的眼睛 颁发任何身份的现场佐证 哪怕残余一寸墙基也好啊 得以狂侃,这座不够古老的城 还能有事迹捧在手中炫耀— 当年拆家捐地的王相尧 捐粟四千石的顾从礼,以及 捐田五百亩的梅氏夫人… 曾让烂到根上的明王朝 振臂高呼决心和气概 并以两个月的时间,化身为 护城之河的黄浦江哼着摇篮曲 拍打不再从夜半惊醒的梦 当时上海的老城是圆的,难道上海人 不懂得天圆地方的道理 上海的老城是泥垒的,所以 被时间用手轻轻一推 就垮塌了,为此我诚意请求 失踪的每一座城门留下脚印 犹如碑上去世孩子的姓名 让后辈人来到这里思古凭吊 却不必怀太多哀伤的心情 而会用充满激情的目光 重新审视身边闪过,熟悉或 陌生的一切,无论是 今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摩天楼 以及仍在拆迁梦中挣扎的 老式里弄,都有一份颜面宣称 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明天 楼顶上的空巢老人 一个让太阳煮沸得拼命喘气的日子 有一天,一位老人 被他的儿子连行李包一股脑儿提了进来 我的楼顶,六楼的房子里 又幸运多了一件两腿的家具 上楼的时候,暴着青筋的手 将盘旋的楼梯扶手抓得全身是伤 他的沉痛脚步,一声又一声 敲打着我头顶上的天花板 架子鼓一般,猜不出选自哪段旋律 颤巍巍走过身边的时候 很想伸出手臂搀扶,立即 被他的警觉眼神咬了一口 身边的世界全聋了哑了 他从不提问,也不回答提问 听渐渐挤开的门咯吱咯吱,每天 亲切叫唤几下 从此,我家的墙开始遭殃 污水肆无忌惮地发掘缝隙 白色的画面上刻划黑色的河流 石膏板从平面渐加工成拱桥 没办法,我怎也解不开这一道 伤透脑筋的二维方程 妻子拉我冲上楼去 花了比普通开门多十倍的时间 敲打,我的手掌让门肿了起来 在门的背后,终于发现徒劳地 提着拖把在龙头边费力挤水的佝 偻背影 背影泡在一汪起伏的湖里 已经浑浊,犹如他歉意的目光 西厍的诗 在一个春日午后看莫奈画展 在淮海路K11购物艺术中心 与画家对面而坐是不可能的。像画 家一样 在一池睡莲的幽燃之前呆坐半天, 是不可能的。 为了不显得无礼和不懂装懂, 我通常选择一个小角度看画, 却时有惊奇—— 时间像一层霾,但画还活着,有心跳, 和呼吸。紫藤在战栗,百子莲在摇曳, 鸢尾花在啜泣。 池水在幽暗中发出春天的气味, 仿佛每个人都有的某段记忆。 画家的身影,背对着我们—— “画家从不面对未来。 他的爱与佛性,只与他所面对的世界相印证, 而未来远不及他所面对的一切更具魔力?” 城市商业中庭的大蝴蝶 在一个秋日遭遇的四只大蝴蝶 有着不锈钢冷峻的光芒。她们停留在 城市商业中庭的立体绿化带上, 展开的翅膀与城市欲望既对立, 又对称。欲望向下,蝴蝶向上—— 欲望从商业大楼溢出,蔓延到淮海 中路; 而蝴蝶引翅欲飞,沿壁立的玻璃幕墙 把我的目光引向城市狭窄的碧 霄—— 这是城市并不多见的“碧霄”。 我发现了她们的镂空——幸亏她 们镂空, 从楼顶跌下的光线才不至 砸碎中庭的玻璃顶棚和人们的脸庞。 我的想象也因此获得有限的浮力, 踏进电梯的肉身,也在摩肩接踵中 获得有限的平衡空隙:“在城市商 业中庭的 四只镂空蝴蝶,就是四个不锈钢庄 子么?” 淮海公园法桐下的片刻恍惚 城市中心。午后。突然回暖的暮秋 气温 高耸法桐。落叶。水泥地上干燥的 摩擦频仍 圆形木条椅。木然的老妇人 和朗声攀谈的老妇人。阳光在她们 脸上 抹着并不均匀的色调,明暗的对比 却又如此分明 落寞和绘声绘色的表情,各自生动 莫测 十步之外黝黑的城雕,泛着铜色光 泽的局部关节 和器官。秋色在它们身上并不稍作 停留 跌跌宕宕流向街景。街景喧哗,似 慢,而快—— 片刻恍惚:湍急刹那凝固,喧哗刹 那寂静 秋色在街对面的橱窗和玻璃幕墙里 复制叠印,陡然垂直而形成不可探 索的景深 “城市之美如此耸峙,即使在热烈 的阳光下也不可 轻易抵达,”飘过城市的诗人喃喃 自语 “而挽臂的爱人发鬓,拂动着开阔悠远的田园秋色……” k11飞翔的粉红猪 在城市地标的梦幻内庭 一只插翅欲飞的粉红猪引人驻足 这戏谑的迎宾仪式 这逗人一乐的开胃菜—— 一只飞翔的粉红猪 的确可以吊足人们的胃口 瞧,通过孩子们的欢呼雀跃 他们轻而易举地绑架了成年人 事实也许是这样的—— 艺术家的黑色幽默未必黑 他们越来越擅长 把黑色乔装成粉红,抑或其他艳色 惊世骇俗?恐怕早已不是 艺术的当行本色 本来想揶揄一下世道 却一不小心玩成了媚俗,终而至于 吊上了消费主义的膀子 (在B1商场就有标价不菲的飞翔 粉红猪) 事实本该如此——消费时代 就是一只粉红猪飞翔的时代 城市后半夜,一匹瀑布惊醒了我 午夜一过就醒来——常常这样 乍醒未醒那会,还以为身在山中 有瀑如雷,侧立于床榻 仿佛有天大的秘密要我醒来 等完全清醒 才想起是近在咫尺的城市泄洪闸 在彻夜泄洪 假如不对自己说破这尴尬的处境 在城市后半夜 它或许就是一匹瀑布 它不惊醒一座城,只惊醒我 王成荣的诗 音乐雨醉倒了泱泱黄浦 ——雨中城市草坪音乐会素描 天幕 晶亮亮的雨珠 携手飘逸的音符 在音乐厅西边的大草坪上 优雅地歌舞 五彩缤纷的音乐雨啊 醉倒了青青芳草 醉倒了泱泱黄浦 排排乳白色的靠椅托起阵阵掌声 对对情侣在青春的节拍中漫步 孩子和妈妈同扭一支“自由舞” 啊,啊 激情演唱动心灵 台上台下共倾诉 倾情演奏感肺腑 激发热泪如注 音符若慢快活的小精灵 把雨中人统统甜蜜地俘获 这是一场美妙绝伦的群众音乐大餐 在室内哪有这般情趣 这般自如 这是一次潜移默化的普及文化的 探索 火热的心啊在俏丽的雨披内起伏 下吧,下吧,水珍珠 跳吧,跳吧,音乐舞 苏醒了柔柔芳草 迷住了虎虎黄浦 金谷的诗 北湖抒情 雄奇秀丽的北湖 人力与自然和谐的仙境 是谁之大智慧的谁的道心独运 以功参造化的绝世大手笔 截取万里长江一节 造就东海瀛洲又一处胜景 傍依在江激流涤涤 静听生命之水不舍昼夜的是音 紧靠大海雄波万顷 感受滔滔洪涛浪拍云天的豪情 面对长空云卷云舒 轻松放下日益浮躁的心灵 四周绿林耸翠,耸翠成绿色长城 环护住多少绿色的希望 多少开拓进取的壮志雄心 四季花开,姹紫嫣红争娇斗胜 色彩的缤纷辉映理想的缤纷 湖是明镜 印生态岛建设的历程 候鸟上驮着万里云烟 来寻去岁遣落的绿色梦影 欢乐的翅翼碰落了 叶上珍珠晶莹 前卫村的亭台楼阁隐在绿荫深处 思想成熟于 路缕的创新 山歌声声,飞扬农家 的欢欣 泛舟湖上,波心荡,冷月无声 濯足沧浪,洗涤去浮尘一身轻 捧欲一掏晶亮的湖水 不经意间,醉了一颗心 远处,野渡无人舟自 忽想起一段可堪追忆的旧情…… 水云间蓦然响起一声清啸 谁在重温当年围垦的艰辛 1300年,我们的岛史 是绕在泥路扁担上的垦拓精神 环洞舍里那盏不灭的灯 映照着崇明人不朽的垦拓身影…… 钱玉明的诗 无题 春天 大地的肤色是绿的 大地的心 水 也是绿的 人的肤色有多种 人的心 能看出颜色么? 书叶对话 ——赠徐建云 窗外落叶的沙沙 在跟穿内说话: “书弟,今天是谁在家?” 窗风书籍答道: “叶兄,轻点 小伙子刚刚睡下。” 叶说:“你使他学识渊博。” 书说:“你使他珍惜年华。” 蓦地,小伙子翻了个身 把手伸向书架…… 蚯蚓 圆而细微的泥粒 是你的劳动果实 它告诉人们 粮食之所以丰收 也有你的努力 孤山送别 你走了 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你走一点 山光湖色就远离我一程 柳浪之莺跟着你飞 花港之鱼追随你游 我呢,天堂之景在作别的一刻 已空空如也 明天 我一骑鹤人 降落你带走的山水间 蜜 偷蜜之人 害怕被蜂认出来 于是他找到了一个孩子 在孩子身上抹满了蜜 孩子天真无邪地蹦跳着 却遭到峰的疯狂袭击 黄晓华的诗 没有你的日子里(外一首) ——致XG 没有你的日子里 钱途一片黯淡 我只能点着K线的蜡烛 在均线的钢丝上跳来跳去 黑暗中风经常吹灭红色的蜡烛 让我看不清方向 一不小心跌下去 就被均线套牢 没有你的日子里 精神一片空虚 我只好穿过晶亮的荧屏 到横店去看群众演员 穿着鬼子的衣服 一次次的被消灭 没有你的日子里 心里一片愁云 我只有夜夜去找杜康 向他倾诉衷肠 可是杜康也不能解我的忧愁 醒来口干的发慌 没有你的日子里 行为一片荒唐 春夏秋冬梅兰竹菊 在东南西北中发白 白了我的脸红了我的眼 烟雾撩绕走四方 没有你的日子里 每到周末就四处打探你的消息 爱你的人总在媒体上 柔风细雨的呼唤你 恨你的人也在媒体上 用重重关山阻拦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三百多个日夜在思念中流失 每次听说你要回来 我就去银行把吴钩赎回 在网上把栏杆拍遍 可你总是犹抱琵琶半遮脸 让我在心里再一次把你呼唤 回来吧我们等你 已经等得太久太久 一个女孩在大理 从上海到大理没有直航的机票 你从丽江的束河古镇转道而去 去年在呼伦贝尔 今年在云南大理 一个夏天的轮回 你从东到西 苍山洱海就这样拥抱了你 你这个热爱写作热爱音乐 热爱旅行热爱美食的吃货女孩 是为了逃避百年难遇的酷暑 逃避地铁的拥挤图书馆的紧张 逃避内心莫名的烦躁 还是为了寻找缪斯那动人的琴弦 寻找那个名叫丘比特的小男孩 在远方把一支金色的箭 向你射来 没有名牌服装 也没有名牌的包包 只有一只被咬过一口的苹果笔记本 夜夜伴你在键盘上行走 在粉丝们的目光里 展现自我 下关的风吹干了蝴蝶泉你不知道 残月下三座文笔塔的倒影 也没有印上你的指纹 苍山的云海苍山的雪 流过十八条小溪 流不过你的黑色长发 只有古城小巷里的青石板 天天亲吻你淡淡的脚印 只有青石板上古朴的小客栈 夜夜抱着你走进梦乡 走进风花雪月的双廊 走进双廊环抱的洱海 让洱海的蓝色波涛 把你无尽的拍打 曹剑龙的诗 河西走廊行吟(七首) 嘉峪关游击将军府遐思 将军府的寝室虽然紧凑 却能装下边陲的巍巍山岳 关隘内外的罡风黑云 稳稳安放男人满腔的 血性和柔情 将军与夫人 数十载偕闻更敲鸡鸣 像谙熟于耕作的农夫 用精血点亮一盏 生命的油灯 习惯了朝向的睡姿 如果未曾涸竭激情 灯就不熄长明 将军随意吐啐的一口唾沫 点滴变作了钢钉 一切都是板上敲钉 嫁给了带兵的人 女人的肚子乖乖响应 不生则巳 生,就要生个男丁 沙漠胡杨礼赞 莫非是 将身边的沙粒收拢 暗暗想象成一片片伟哥 才让你如此血脉张贲 风尘里千年不死 死了也千年不倒 你是西北汉子 傲然裸露的男根 站要站得挺拔 活要活得坚硬 大沙漠的腹部有温度 上升了一个图腾 雄性的风沙 戈壁滩的荒芜一望无际 千万年沉睡般死寂 惟有刮起大风的时候 才光顾久违的生机 是谁抖动鬃毛 然后张开血盆大口 发出龙吟虎啸般的嘶吼 恐惧在荒野四溅 一千回飞沙走石 一万次昏天黑地 星星躲到很远的地方 惊悚地闭上眼帘 风沙的动作很粗暴 胡杨顶着风沙兀自挺立 浑然不觉冰冷 哪怕被剥去一身皮 风沙一展雄性之美 没有风沙的戈壁 是不喝酒的男人 少了豪迈和刚烈 酒歌 端起只在酒泉产的夜光杯 斟上满满一盅 葡萄美酒 我就敢于顶着烈日豪饮 面对狂风沙暴 高歌一曲撕裂的花儿 夜光杯等不及敲击 得得的马蹄声 已然照亮了整个杯壁 那根竹筷也开始变形 比二千年前的戟戈硬实 当然要握在守边关的男儿之手 我喝到微醺 看见悲怆的旋律 爬满嘉峪关的城墙 当我在河西走廊喝酒时 愿意死去无数次 还会立马涅磐 环顾四周 我以挑畔的口气大喊一一 今晚谁也不许走 不醉不归 鸣沙山&月牙泉 暖色系的鸣沙山 高调地炫耀光芒 而冷色系的月牙泉 在山脚保持含蓄 我猛然发现 月牙泉才是我红颜知己 在金子堆砌的世界中 最难得发现翡翠的镶嵌 我宁愿舍弃这堆金子 只取一块玉佩 挂于胸口 每当鸣沙山不着调 像唱花脸的一帮莽汉 呜咽着含混不清的唱词 我怕月牙泉受到惊吓 就让那青衣女子 一直住在我的身体里 适宜的时间出来 甩甩水袖 车轮的意志 动车在祁连山下疾驰 田畴唤来荒漠喝退 铁道两旁的庄稼和野花 任凭高原的风狂吹 大地上绿的是麦子玉米 黄的是油菜和向日葵 而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花 红得发紫笑里有谄媚 动车呼哧着热气但目不邪视 野花时刻想色诱它出轨 车轮以钢铁般的意志 与钢轨磨合不使联盟摧毁 车行千里戈壁滩 长时间的寂寥啮咬心神 仿佛引擎发出的轰鸣 凝固成粒粒砂砾 迅速生长出一圈年轮 不必要看到海市蜃楼 眼前漂浮张骞玄奘的背影 还可听到男儿阳刚的血管中 流淌着驼队踢踏的回声 戈壁弥漫一股荷尔蒙的气流 托举起一个个不羁的灵魂 至于丝绸之路上的家国情怀 折叠装进青铜铸就的钟鼎 西行的长路越发滚烫 人的疲惫被阵阵热浪熏蒸 而这片大地的睡意 也在车轮下溜得无影无踪 楼如岳的诗 恨晨光之熹微 济南那个秋晚 脱光节说一声,嘿嘿! 模特。摇曳着 泳装,简约奢侈之韵味 京剧,登场盛装 花旦和武生,灵动的国粹 聚焦。那一角 却是,恨晨光之熹微…… 一个上山的故事 心静人明 昼夜安宁 一个山上的故事 你说我听 那是乱石岗上的落草 沿途,手绘风景 那是没有烧透的焦煤 晾着,自然熄停 想起,石头剪子布 一出戏里的我输你赢 田字框里的一笔笔 勾勒孩童般的天下太平 一线流光 拂兮你之影 一壶日月 暖兮我之心 新年的一个心愿 我,新年的一个心愿 想起了,南朝宋?谢灵运诗句 岁月如流。留难退易 零落将尽。粥粥若无能也 过去一年的成功,想留驻 过去一年的失落,想告别 新年钟声敲响了 匆匆辞别二千一五 忽然,一个领悟 说大又小,那是儒者的论语 大则走一趟,留影万里长城之大雄 小则轻一身,成就平平安安之小子 聆听。新年之际 钟声,那是礼记的忠告 反转自身,环顾四周 重温儒行。新年的一个心愿 李应登的诗 这样闷热的空气…… 这样闷热的空气 这样阴暗的天色 这样无趣的下午 这样寂寞的夜晚 还有这个没有你的时刻 会持续多久? 多久? 冬天也不是那么地冷 冬天也不是那么冷 只要有空调在 只要有暖和的被子在 冬天也不是那么地冷 只要有家在 只要有人在 冬天也不是那么地冷 只要有太阳在 只要有你在 我就能感到 温暖 贴心 我不敢说…… 我不敢说 “爱你”。 “爱”早已黯淡失色,苍白无力。 我不敢说 “想你”。 想你的时候你想着别人。 我不敢说 理想。 理想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幻想。 我想要 生活。 生活却被压抑得只有生存。 声音 雨水打着大地, 哗啦啦。 风吹着树木, 呼呼呼。 和尚敲着木鱼, 嘣嘣嘣。 手里捻着念珠, 无声无息。 念珠转动着轮回。 轮回着的宇宙, 无声又有声。 无声无息,又满是生机, 哗啦啦,呼呼呼,嘣嘣嘣。 我还是个孩子 我还是个孩子, 我想哭泣, 谁给我擦干眼泪? 我还是个孩子, 我想依偎, 谁给我坚实的肩膀? 我还是个孩子, 我在独行, 可谁送来坚毅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