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三 荷 并 蒂 呈 惶 恐 史 荣 东/文 偶尔在网上搜索,发现潘文深老师在佛山高一语文教学研讨会上作专题发言,他建议:“在教学《荷塘月色》时,可以选择多篇类读的方式,将《荷塘月色》(朱自清)、《清塘荷韵》(季羡林)、《荷塘晨色》(史荣东)三篇文章结群阅读,在类比中开阔学生视野,拓展学生思维,加深对写作不同体式的选材,结构的认识。” 我看了不禁诚惶诚恐起来,一篇不成熟的拙作《荷塘晨色》怎能与两位文学巨擘流芳千古的文章相提?朱自清、季羡林是我一直景仰的,尤其是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对我产生了重大影响,使我写出了《荷塘晨色》,没有《荷塘月色》,根本就不可能有《荷塘晨色》产生。有人说,我胆子够大,敢向名篇挑战?我曰:非也,而是对《荷塘月色》继承和开拓,有继承和开拓才能它的生命力。朱自清、季羡林是学富五车的教授、专家,而我却是从未进学校课堂读书做作业的苦行僧,几十年如一日,滴水穿石,从古人经典中汲取营养、从今人名篇中汲取营养、从书本中汲取营养、从生活中汲取营养,不断提高自己鉴赏能力,不断丰富自己写作手法,不断使自己有所创新与开拓,开创新的境界。 潘文深老师的“选择多篇类读的方式”,“开阔学生视野,拓展学生思维,加深对写作不同体式的选材,结构的认识。”潘文深老师所说是有灼见的。我基本上按这条路走下的,由于我对荷花的热爱,写了《咏荷十二曲》,也是“开阔学生视野,拓展学生思维”写的,我不但用多角度,多方位,多层次描写荷花之美,而且用动静结合、色彩渲染、点面结合、虚实相生、远近高低观察角度的变化等手法使荷花呈现出惟妙惟肖的多采风姿。我还在《咏荷十二曲》中,既用十首词,还用了一首是新诗,和一首是散文诗,目的是咏荷输入请新血液,洋溢着勃勃生机,尤其是散文诗架起了新诗与古词的桥梁。以上皆是从古诗词中,与名人名篇学来而用于写作的途径。在《荷塘十二曲》中,我运用了修辞中,拟人、衬托、对偶、排比、反问、借代、夸张、双关、象征等手法,使《咏荷十二曲》形象多彩,楚楚可人。 我对荷塘景色的描绘,有游荷塘(1)《荷塘晨色》、游荷塘(2)《咏荷十二曲》、游荷塘(3)《出水莲赋》等,还有本篇,从文、诗、词、赋不同体栽绘制荷塘之美,荷花风韵,也是“开阔学生视野,拓展学生思维,加深对写作不同体式的选材,结构的认识。” 史 荣 东 2018年11月
附件:(1)潘文深老师发言。(2)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3)季羡林先生《清塘荷韵》。(4)史荣东《荷塘晨色》。
(1)潘文深老师发言: 建议在教学《荷塘月色》时,可以选择多篇类读的方式,将《荷塘月色》(朱自清)、《清塘荷韵》(季羡林)、《荷塘晨色》(史荣东)三篇文章结群阅读,在类比中开阔学生视野,拓展学生思维,加深对写作不同体式的选材、结构的认识。 如下表所示: (2)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了。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瞌睡人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采莲是江南的旧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时为盛;从诗歌里可以约略知道。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采莲人不用说很多,还有看采莲的人。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梁元帝《采莲赋》里说得好: 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欋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可见当时嬉游的光景了。这真是有趣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 于是又记起《西洲曲》里的句子: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今晚若有采莲人,这儿的莲花也算“过人头”了;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这样想着猛一抬头,不觉已是自己的门前;轻轻地推门进去,什么声息也没有,妻已睡熟好久了。 1927年7月,北京清华园 (3)季羡林先生《清塘荷韵》: 楼前有清塘数亩,记得三十多年前初搬来时,池塘里好像是有荷花的,我的记忆里还残留着一些绿叶红花的碎影。后来时移事迁,岁月流逝,池塘里却变得"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再也不见什么荷花了。我脑袋里保留的旧的思想意识颇多,每一次望到空荡荡的池塘,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这不符合我的审美观念。有池塘就应当有点绿的东西,哪怕是芦苇呢,也比什么都没有强。最好的最理想的当然是荷花。中国旧的诗文中,描写荷花的简直是太多太多了。周敦颐的《爱莲说》读书人不知道的恐怕是绝无仅有的。他那一句有名的"香远益清"是脍炙人口的。几乎可以说,中国没有人不爱荷花的。可我们楼前池塘中独独缺少荷花。每次看到或想到,总觉得是一块心病。 有人从湖北来,带来了洪湖的几颗莲子,外壳呈黑色,极硬。据说,如果埋在淤泥中,能够千年不烂。因此,我用铁锤在莲子上砸开了一条缝,让莲芽能够破壳而出,不至永远埋在泥中。这都是一些主观的愿望,莲芽能不能够出,都是极大的未知数。反正我总算是尽了人事,把五六颗敲破的莲子投入池塘中,下面就是听天命了。这样一来,我每天就多了一件工作:到池塘边上去看上几次。心里总是希望,忽然有一天,"小荷才露尖尖角",有翠绿的莲叶长出水面。可是,事与愿违,投下去的第一年,一直到秋凉落叶,水面上也没有出现什么东西。经过了寂寞的冬天,到了第二年,春水盈塘、绿柳垂丝,一片旖旎的风光。可是,我翘盼的水面上却仍然没有露出什么荷叶。此时我已经完全灰了心,以为那几颗湖北带来的硬壳莲子,由于人力无法解释的原因,大概不会再有长出荷花的希望了。我的目光无法把荷叶从淤泥中吸出。 但是,到了第三年,却忽然出了奇迹。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在我投莲子的地方长出了几个圆圆的绿叶,虽然颜色极惹人喜爱,但是却细弱单薄,可怜兮兮地平卧在水面上像水浮莲的叶子一样。而且最初只长出了五六个叶片。我总嫌这有点太少,总希望多长出几片来。于是,我盼星星、盼月亮,天天到池塘边上去观望。有校外的农民来捞水草,我总请求他们手下留情,不要碰断叶片。但是经过了漫漫的长夏,凄清的秋天又降临人间,池塘里浮动的仍然只是孤零零的那五六个叶片。对我来说,这又是一个虽微有希望但究竟仍是令人灰心的一年。真正的奇迹出现在第四年上。严冬一过,池塘里又溢满了春水。到了一般荷花长叶的时候,在去年飘浮着五六个叶片的地方,一夜之间,突然长出了一大片绿叶,而且看来荷花在严冬的冰下并没有停止运动,因为在离开原有五六个叶片的那块基地比较远的池塘中心,也长出了叶片。 叶片扩张的速度,扩张范围的广大,都是惊人地快。几天之内,池塘内不小一部分,已经全为绿叶所覆盖。而且原来平卧在水面上的像是水浮莲一样的叶片,不知道是从哪里聚集来了力量,有一些竟然跃出了水面,长成了亭亭的荷叶。原来我心中还迟迟疑疑,怕池中长的是水浮莲,而不是真正的荷花。这样一来,我心中的疑云一扫而光:池塘中生长的真正是洪湖莲花的子孙了。我心中狂喜,这几年总算是没有白等。天地萌生万物,对包括人在内的动、植物等有生命的东西,总是赋予一种极其惊人的求生存的力量和极其惊人的扩展蔓延的力量,这种力量大到无法抗御。只要你肯费力来观察一下,就必然会承认这一点。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是我楼前池塘里的荷花。自从几个勇敢的叶片跃出水面以后,许多叶片接踵而至。一夜之间,就出来了几十枝,而且迅速地扩散、蔓延。不到十几天的工作,荷叶已经蔓延得遮蔽了整个池塘。从我撒种的地方出发,向东西南北四面扩展。我无法知道,荷花是怎样在深水中淤泥里走动。反正从露出水面的荷叶来看,每天至少要走半尺的距离,才能形成眼前这个局面。光长荷叶,当然是不能满足的。 荷花接踵而至,而且据了解荷花的行家说,我门前池塘里的荷花,同燕园其他池塘里的,都不一样。其他地方的荷花,颜色浅红;而我这里的荷花,不但红色浓,而且花瓣多,每一朵花能开出十六个莲瓣,看上去当然就与众不同了。这些红艳耀目的荷花,高高地凌驾于莲叶之上,迎风弄姿,似乎在睥睨一切。幼时读旧诗:“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爱其诗句之美,深恨没有能亲自到杭州西湖去欣赏一番。现在我门前池塘中呈现的就是那一派西湖景象。是我把西湖从杭州搬到燕园里来了。岂不大快人意也哉!前几年才搬到朗润园来的周一良先生赐名为“季荷”。我觉得很有趣,又非常感激。难道我这个人将以荷而传吗?前年和去年,每当夏月塘荷盛开时,我每天至少有几次徘徊在塘边,坐在石头上,静静地吸吮荷花和荷叶的清香。“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我确实觉得四周静得很。我在一片寂静中,默默地坐在那里,水面上看到的是荷花的绿肥、红肥。 倒影映入水中,风乍起,一片莲瓣堕入水中,它从上面向下落,水中的倒影却是从下边向上落,最后一接触到水面,二者合为一,像小船似地漂在那里。我曾在某一本诗话上读到两句诗:“池花对影落,沙鸟带声飞。”作者深惜第二句对仗不工。这也难怪,像“池花对影落”这样的境界究竟有几个人能参悟透呢?晚上,我们一家人也常常坐在塘边石头上纳凉。有一夜,天空中的月亮又明又亮,把一片银光洒在荷花上。我忽听“扑通”一声。是我的小白波斯猫毛毛扑入水中,她大概是认为水中有白玉盘,想扑上去抓住。她一入水,大概就觉得不对头,连忙矫捷地回到岸上,把月亮的倒影打得支离破碎,好久才恢复了原形。今年夏天,天气异常闷热,而荷花则开得特欢。绿盖擎天,红花映日,把一个不算小的池塘塞得满而又满,几乎连水面都看不到了。一个喜爱荷花的邻居,天天兴致勃勃地数荷花的朵数。今天告诉我,有四五百朵;明天又告诉我,有六七百朵。但是,我虽然知道他为人细致,却不相信他真能数出确实的朵数。 在荷叶底下,石头缝里,旮旮旯旯,不知还隐藏着多少骨朵,都是在岸边难以看到的。粗略估计,今年大概开了将近一千朵。真可以算是洋洋大观了。连日来,天气突然变寒,好像是一下子从夏天转入秋天。池塘里的荷叶虽然仍然是绿油一片,但是看来变成残荷之日也不会太远了。再过一两个月,池水一结冰,连残荷也将消逝得无影无踪。那时荷花大概会在冰下冬眠,做着春天的梦。它们的梦一定能够圆的。“既然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我为我的“季荷”祝福。 (4)史荣东《荷塘晨色》: 儿时的我是调皮的孩子,每天在天一亮,扛着鱼网提着鱼桶到不远的荷塘捉鱼。清晨荷塘是幽静的,碧清碧清的水塘边,一垄翠竹掩住几间草舍,只有牛犊在晨曦下欢愉地踢着蹄子摇晃着尾巴;荷塘内荷叶刚冒出水面,像一枚枚翠绿的玉璧飘浮着,蜻蜓颤动着薄翼忽上忽下在新叶上打转;小鱼儿在荷叶底下划鳍摇尾地戏逗着。正当我猫着身子,聚精会神用网捞鱼时,“哞”的一声牛鸣,小鱼儿一惊尾巴一翻钻到水底去了。我顿时来了火,回身一把死死地揪住了牛犊尾巴,小牛也来了火,一回头用尖角向我顶来,我一吓手一松“扑通”仰面跌落进水塘中,连呛了好几口水。待我爬起来一看,只见池塘内老牛洋洋自得地抖动一下耳朵,悠然地眯缝起眼睛……太阳从荷塘内爬了起来,亮丽了树丛中鸟声,亮丽了荷塘清风,亮丽了水中小鱼儿。 玄武湖是个荷花绽开的天地,一望无际的荷叶密密匝匝连成一片,荷花含苞欲放撒落在碧叶之间,嫣然俏丽。露珠在朝辉下闪烁,滚动在如盘的荷叶上,青蛙在叶子上昂首挺胸,像得胜的将军鸣叫。我与战友划船掀开荷叶,那青蛙顿时成了惊弓之鸟,腿一伸“扑通”钻到水底去了,那矫健而优美的身形,为荷塘带来了灵气。一阵风掀动荷叶,晨曦中我与战友都裹在清香荷风之中,涌动起无穷的向往…… 西子湖畔的荷花更是别样娇红,亭亭玉立的菡萏更显示醉人风采,荷叶像一把把伞似地撑出湖面,挡住了我与女友,船在花叶间穿行,自有一番情趣。女友的秀眸被荷花映红了,也溢出荷花的芳香。船儿在并蒂莲停下,她伸手把并蒂莲拉到胸前,闭合起长长的腱毛祈祷起来。晨曦下的她更是醉人,船儿一动,“拍、拍、拍”飞起了一对鸳鸯,荷塘腾起一片盎然生机。 南北湖的荷塘晨色是另一番景色,万顷荷塘再也不见叶浪花海,叶儿衰老了,往昔的摇曳不见了,花儿一瓣瓣随风飘落,再也没有别样娇红的风韵。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红楼梦》中贾宝玉作的《芙蓉诔》“仙云既散,芳趾难寻”时,无奈地叹息起来。一阵清风过来,掀开了残叶,一枝枝青菱菱的莲蓬挺拔在晨霞之间,于是,眼前一亮,一个有趣味的话题扑打心头:一个人有天真灿烂的童年,有英姿勃发的青年,有奋发上进的壮年,有秋收如金的中年,当然,也少不了日近黄昏的暮年。有的人看上去很壮烈,像升天的爆竹,落下来粉身成灰。可荷塘中荷花并不是这样性格,就连暮年都拥有秋实的莲蓬,粉糯甘甜的白藕,所以荷塘永远是朝气满池的。 荷花以出淤泥而不染的品德得到世人称颂,也成为仁人雅士笔下常客,历代佳作不计其数。中华诗词文化研究所要编纂、出版《中国诗书画荷花大全》辞书,我亦即兴而作《踏莎行·咏荷》,其词是: 卿出污泥,携霞拽雾。盈盈秀态临风舞,碧盘手执步婀娜,怕甚萍涨断归路? 月白婷婷,翩翩如许。高洁那怕风姨妒,红衣脱尽鹬鹚惊,芳心却傲风霜浦! 水是生命的摇篮,也是命脉的延伸,也是绿色家园不可抹去的情结。池塘是绿色家园的眼睛,而池中的荷花无疑是清灵眸子了,而荷花也成了现代社会的典雅与时尚。上海几乎所有的公园(甚至有品味的居住小区)都有水池,池中种有荷花,就连我居住的小区附近小不丁的内江公园、迎春公园、松鹤公园也有荷香四溢之景。 春被燕子衔去,夏被封姨虏去,秋被大雁捎去,隆冬的荷塘一片肃杀,料峭沧沧。我在池边徘徊,叹息着荷仙殒落。忽而,只见池塘中几枝枯叶瘦骨在朝辉中坦然自若,洋溢着别样风采。我突然感悟到,荷仙并未殒落,而是用另一种姿态活着,你看,枯枝瘦骨中昂藏几多风致! 我思索着人生:人的一生不能一直是朝霞满池的,人生的旅途也会有骤雨打新荷,霜风凋碧叶,也会有冰、霜、雷、电的时候,只要像荷花那样不管面临怎样处境,都能笑捋须髯对冷月,不恋新荷逗俏,不恋窈窕含芳,不恋云羡霞慕,胸怀一池正气,在霜天寥廓中也应是以铮铮的钢骨迎风屹立,去迎接各种各样的挑战。 2008年6月四改于苦行斋 注:《荷塘晨色》2007年10月由民主与建设出版社出版。《荷塘晨色》被收入初中八年级人教版语文测试题、赛题。2011年——2019年,被多省、市学校作为中考试题和中学语文教材。 |